秋秋

第十一章

吴邪顺顺当当的留了下来，还讨了枪法出神入化的黑瞎子当师父，心头像抹了蜜，别提有多高兴了。夜里，他躺在床上兴奋的假寐，心中暗暗思量着待会儿等黑瞎子进来，要怎样才能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。

屋外，黑瞎子见烛火已灭，屋里一片安静，以为吴邪已睡，便轻手轻脚的推开屋门，小心地拆了黑纱，褪去衣物躺下。却不想头刚沾上枕，旁边那人便翻了个身，把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身上，一手按在他胸口，一只脚攀在他腰上，似乎是要牵制他的行动。温热的手心好死不死的按在他胸口的突起上，大腿也若有若无的蹭过下腹。

    这样的姿势让他俩几乎紧紧贴合在一起。吴邪温热的气息吹过他敏感的耳垂，惹的黑瞎子的肉柱隐隐有抬头的趋势。幸而黑灯瞎火的，彼此都看不真切，才免除了尴尬。

        黑瞎子深吸了几口气，回过头，对上那双在月光下分外明亮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“这大半夜的不睡觉，小三爷在玩什么呢？”

吴邪抬起手虚虚抚过黑瞎子眼睛，不答反问：“疼么？”

黑瞎子心中一惊，面上却不动声色，状似不经意地回道：“都过去那么多年了，早不疼了。何况这么一弄，反而让我在黑夜里看得更真切，也算因祸得福。”

吴邪叹口气，道：“你别装了，我都知道了。”

黑瞎子一听，猛一翻身把吴邪压在身下，两只结实的手臂撑在他头部两侧，银色的眼瞳像豹盯着猎物一般盯着吴邪，沉声问：“你都知道了些什么？”

吴邪瞪着黑瞎子异于常人的瞳色，感受着他呼出的气息吹过脸庞，压力排山倒海般地袭来。他动了动身子，想挪远些，然而双腿被黑瞎子死死压着，避无可避，只得硬着头皮胡诌：“齐伯都和我说了，让我来给你解解心结。”

黑瞎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吴邪，仿佛在思考他话中的真实性，半响，才眯眼睛：“你难道不怕么？”

吴邪听了这话，心底卷起了惊涛骇浪，暗想黑瞎子之前做了什么，居然会让他感到害怕？

        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，吴邪心知再不说点什么，黑瞎子定会起疑，忙道：“不怕。”

黑瞎子笑了笑道：“你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，你的家人，你的三叔难道不怕么？”

吴邪听黑瞎子提起了自个儿三叔，又想到他三叔年轻时走南闯北那股恨劲儿，心底顿时有了底气，坚定的回道：“这世上还没什么事能让我三叔害怕的呢。”

吴邪笃定自己的回答没有问题，正打算开口再套点什么，却看到黑瞎子全身放松了下来，松开了对自己，翻身躺了回去。

吴邪不解，以为是黑瞎子愿意坦白了，便凑过去，手指点了点黑瞎子的肩头，讨好似得问道：“齐伯有些细节说的模糊，你再给我说说呗。”

黑瞎子轻笑两声，食指扣环往吴邪的眉心一敲，佯怒道：“有能耐了，居然骗到我头上来。”

吴邪只听到“咚”的一声，忙揉着发烫的眉心，倔着脾气说：“你不信我？”

黑瞎子好心情的弯弯嘴角，回道：“不信。”

吴邪郁闷道：“我真知道！”

黑瞎子侧起身，手掌托着腮，看着吴邪说：“那你说说齐伯和你说了什么，我来补充。”

吴邪哑了哑，脑呆瓜里迅速想了几套说辞，却在黑瞎子一脸“你继续编啊”的微笑里败下阵来，恼怒的回了句：“不说就不说”便盖上被子，背对着黑瞎子，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。

黑瞎子摸了摸吴邪的脑袋，叹道：“这事不是你能参合的起的，明天我就送你回去吧。”

吴邪一听，忙回过头来 急道：“现在杭州城不能回。”他打的主意是黑瞎子不肯说，他就自己找，至少那把枪上一定有他要的东西。要是黑瞎子把他送回去，这谜底就当真一辈子解不开了。况且，他心底有一丝莫名的情绪，根本不想那么早就回去。

“得了吧，小三爷，你这手段骗骗旁人还行，骗我可嫩了点儿。虽说吴三省的老巢在杭州，但是狡兔犹有三窟，我不信他没地方送你去了。你不过就是想留下来套套我的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黑瞎子说罢，转头看着窗外的明月，情绪似乎有些低落。

吴邪被戳中了心思，脸微微一红，但又像是怕被误解一般，急急回道：“谁说我是想套你话的！”吴邪看了看黑瞎子的侧脸，磕磕巴巴地说：“我、我觉得你枪耍的好，想学而已。”

“枪法可不好学啊，小三爷你都一十有七了，早就过了练武的年岁了。”

吴邪听着，心里暗暗吐了口闷血，坚持道：“不用名扬天下，就耍一套好看的就成。”话音刚落，便听到黑瞎子说了句“那我来摸个骨先”。

吴邪这厢还未来得及细思摸骨是什么意思，一双粗糙的大掌便三下两下脱了他上衣，又把他面朝下翻了个个儿。吴邪挣扎了两下，便感到屁股像是被拍了一掌。只听黑瞎子说道：“别乱动，我在看你的资质呢。”吴邪嘴里嘟囔着“不是说来不及了么”，身体却配合着一动不动，任由黑瞎子的手掌从尾椎沿着脊骨一直摸到颈后。

黑瞎子的手掌在光滑的后背游走着，还未长开的身子还有些稚嫩，指腹触及之处像是上好的白玉，十分光滑细腻。许是从未被人这样摸过，吴邪的身子在自己的抚摸下微微有些颤抖，激的他想立刻撕碎少年的衣物，让吴邪如梦中一般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。

吴邪不知黑瞎子心中所想，只觉得他在自己背上摸了许久，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，有些恹恹地开口问道：“好了没？趴着好闷啊。”

黑瞎子被这一声唤回了神志，定了定心神，说：“你看你都晚了十几年了，我得摸仔细点啊。”

“那得出什么结论来了么？”吴邪侧过头，“是不是觉得我特有潜力，以后能成大侠？”

“有没有潜力我不知道，不过你睫毛特长，像个大姑娘。”

吴邪看黑瞎子张口就是调戏，顿时气得哼了一声，一把套上了衣服，闷道：“反正你就是不想教我。”

黑瞎子见吴邪真的不高兴了，也收敛了玩笑的心态，认真道：“你肌肉松散，经络不顺，要从最基本的开始练才行啊，小三爷从小娇生惯养，怕是吃不了这个苦。”

“谁说的！”吴邪猛地坐起身。吴邪生平最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能力，气道：“基本功是什么？我练给你看！”

黑瞎子也跟着直起身子，看着吴邪认真的脸庞，一字一句的说：“扎-马-步”


练武之人最讲究出拳有力，下盘稳健，尤其对于要耍一丈多的长枪的人来说，更是重中之重。不然手上长枪一挥，人也跟着送过去，岂不是自投罗网。

吴邪是何人？

吴家独苗，吴小太爷。

他爱何物？

最喜旁门杂物，爱听有趣之事。

这么个静不住的性子让他蹲上一天的马步，他岂会安分。

黑瞎子一方面打着让吴邪知难而退的心思，一方面又想耗尽他的精力，免得一不留神就去惹事，一早便拉着他起来，在太阳最盛之处，让他扎上三个时辰，方可休息。

吴邪认认真真的蹲着，一炷香后，便觉得烈日当头，腿根酸痛，整个人都烦躁了起来。眼看着黑瞎子不在，他便起了偷懒的心思，蹲到一旁树下阴凉处，靠着树干补起眠来。

待黑瞎子端着午饭来看吴邪时，看到便是青衣少年歪着脑袋睡的正香的情形。

他放轻步子，把托盘置于一旁，轻轻地走到吴邪面前蹲下，噙着笑，温柔地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。

        吴邪像是感到了额前的不适，轻晃着脑袋舔了舔唇瓣。黑瞎子看着吴邪殷红的嘴唇，心痒难耐，凑了过去，就在双唇要贴上的那刻，黑瞎子停住了，低低道：“要是让你知道我对你抱着这样的心思，你恐怕会恼我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苦笑着起了身，一整衣领，大声喝道：“吴邪！”
 
吴邪睡着正香，顿时惊了一跳，慌忙从地上匆忙爬起，刚刚醒来的他还有些茫然，直到看到黑瞎子有些不耐的表情方才想起今日要做什么。他自知理亏，小声辩解道：“我……我就眯了一小会儿。”

黑瞎子看着吴邪委屈的样子，只道让他离开是为他好，便硬了硬心肠，开口道：“每一个习武之人，哪一个不是从会走路起便开始扎马步，从不荒废，你这才半天便不行了，还是好好歇着吧。”

吴邪心底有些委屈：“我只想耍好看的枪，不想扎马步。”

“若是小三爷抱着这个心思，那还是早点放弃吧。”黑瞎子见吴邪对自己挚爱的枪是如此态度，心底一怒，便转身要走。吴邪一见，顾不得黑瞎子是否生气，便扑了过去，抱着黑瞎子的手臂，说：“我错了，我会好好扎马步的，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
黑瞎子低眉，眼里俱是失望，不发一语地推开吴邪，手指松开的那一瞬节，看着吴邪瘪着嘴眼眶都要红了，心中又有些不忍。他叹了口气，说：“再给你一次机会，若是可以连续扎上一周的马步，我便教你一套枪法，若是……”

吴邪忙拼命地点头保证道“不会了不会了，”说着就要扎起马步来。

黑瞎子拦住他道：“别急，先吃饭吧。”

吴邪见黑瞎子还愿意理他，刚才眼见他拂尘而去的慌乱顿时烟消云散，高高兴兴地帮忙摆起碗筷，还殷勤的为黑瞎子夹菜。

面对这样的吴邪，黑瞎子心底只觉一片无奈。他很早就知道自己栽了，却没想到栽的如此彻底。以前底下的小兵若是不好好练，必然要打上一百军棍，今日吴邪不过红了眼睛，便舍不得说一句重话。若当初不是为了气吴三省，他根本不会把吴邪带回山中，闹得现在心底这份感情舍 不得，弃不掉。

        如此想来，这究竟是他的幸还是不幸呢。 

TBC

离8月底还有1个半月 嘤嘤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