坑不填了
电脑坏了,无存稿,如果链接失效可能没办法补。随缘看文吧

【黑邪】落草为伴(十)

  第十章


   夜色如墨,月光皎洁,吴邪悄悄的吹熄了烛火,随意披了件外衫,便从后窗翻了出去。双脚刚落地,他便竖起耳朵,探起黑瞎子的方位来。


   夜已深,四周一片寂静,只偶有遥遥几声铿锵有力的喝声,远远的从林中传来。吴邪寻着声,轻轻挪动脚步,向茂林中走去。


   沿小路曲折而进,便来到一处空旷的平地。透过层层叠叠的竹枝,吴邪见到了这几日总是不见人影的黑瞎子。


    只见他裸着上身,手中舞着一把长约一丈三的银枪。枪头呈蛇形,尖口处如倒钩一般微微翘起,若是在人的小腹轻轻一划,恐怕连肠子都能勾出来。银白的枪头经过月光一照,反射着冷冽的银光。再看那枪柄通体黝黑,即使狠狠劈在地上也仅是弹跳几下便恢复如初,可见是一把难得的“龙脊背”。


   枪是好枪,舞枪之人也丝毫没有埋没它。这把银枪少说也有二十多斤重,但黑瞎子舞起来却是十分潇洒,一挥一刺,一举一扬,步伐稳健,力道十足,枪头划过长空,虎虎生风。饶是吴邪这种见过不少江湖人物的人也不免看得出神,几乎要鼓掌喝起“好”来。


   正当他看得入神,脚尖不慎踢到一块石子,轻巧的石头轻轻一撞便滚了出去。黑瞎子闻声猛的凌空一踢,枪头一转,直直指向吴邪站着的地方,大喝一声:“谁!”


   吴邪见状忙拉着衣服从树后钻了出来,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:“是我。”


   “哎哟,原来是小三爷啊。”黑瞎子收起了枪,调笑道:“这大晚上的不睡觉,尿急的不去茅厕都来这儿就地解决了啊。”


   “谁、谁尿急了!”吴邪听着黑瞎子直白的话,又羞又气道:“你有辱斯文!”


   “瞎子我本来就是个粗人。”黑瞎子笑了笑,借着身高摸了摸吴邪的发旋,柔声道:“不早了,去睡吧。”


   “你呢?”吴邪左右晃了晃脑袋,想要把黑瞎子的手从他脑袋上甩下去。


   “我刚运动过,要去洗一洗啊。”黑瞎子说着,突然凑近了吴邪,“不然这一身臭汗,熏到小三爷就不好了。”


    换作平时,吴邪恐怕要嫌弃地推开他,但今日却一反常态,向前两步死死抱住黑瞎子的手臂,望着他认真的问道:“你功夫那么好,又有一把好枪,为什么不参军?等立上几个军功,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,总好过霸着山头,做个山大王。”


    黑瞎子听到这,笑容不由微一僵,那抹僵硬却转瞬即逝, 下一刻便笑的愈发嚣张:“我现在吃好喝好,为何要参军?现在我占着山头,风风光光,心情不好就下山抢夺一番,岂不快意。”


    吴邪正是年少气盛之时,听到这黑瞎子的狂言乱语差点气背过去,不由得口不择言道:“是朋友才想为你指明一条出路,你倒好,不思进取!你学这套枪法的时候,难道只是为了做个土匪头子么!若你祖上有知,真是要羞愧的不愿认你。”


    “呵呵。”黑瞎子嘲讽般地笑了笑,抽出了吴邪紧握住的手臂,又把吴邪肩上略有些滑落的外衫重新扣好,道:“我的确令我祖上蒙羞。”
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吴邪此刻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说了什么混账话,忙道歉道:“对不起……我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

    “嘘。”黑瞎子一指轻轻压在吴邪的唇上,打断了他的道歉,温和道:“不值得。”


     “嗯?”吴邪不解的看着黑瞎子。


     “呵呵。”黑瞎子又笑了笑,道:“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参军么?我的回答是不值得。”


    言罢,他便搂过吴邪的肩,领着他一路回道了屋内。吴邪懵懵懂懂,想要问究竟是什么不值得,黑瞎子却只强硬的把他扣在床上,盖上薄被,自己则草草擦了身子和衣而卧。直到黑瞎子传来了呼噜声,吴邪还在思考着:什么叫“不值得”?


     不值得为国效力?那帮蛮子不值得他出手?究竟什么不值得啊……吴邪抱着深深的疑问,直到天空露白,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。


     吴邪向来好奇心重,昨夜黑瞎子那句“不值得”整的他翻来覆去失眠了大半夜,今天若是再不问出个所以然来,恐怕连饭都要吃不下了。于是,刚一醒来,粥都来不及喝上两口便叼着个包子,满山满寨子的找黑瞎子。


    奈何道高一尺,魔高一丈,黑瞎子早就后悔昨天晚上的真情吐露。他怕吴邪这个小祖宗追在他屁股后面非要和他讨个理由,一大清早便拖着一帮弟兄们硬要去集市置办生活品,生生将采买的日子提前了一周。


     吴邪转悠了一圈,见黑瞎子和他那帮兄弟都不在,心知他有意躲他,也不气恼。小脑袋瓜子转了转,暗想:你越是不想让我知道,我就越想知道,就算把人都带走了,这不还有一个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齐爷爷么。


    思及此,吴邪便整了整衣服,换上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,去找齐爷爷也。



     齐伯打小便在齐家长大,齐并不是他的本姓,但自从他的主子赐予他“齐”姓开始,便死心塌地的奉齐家为主。即使十年前齐家就已覆灭,他也始终守护着齐家唯一的后人。


    当他听着吴邪问起黑瞎子的身世时,心中不由一叹:原来已经过去十年了呀。


     吴邪见齐伯思绪飘远,深深陷入了回忆,也不敢打扰,十分乖巧的托着腮坐在一旁,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样子。


     过了许久,齐伯才缓过神来,有些疑惑的问:“你为什么想知道少爷的身世?”


     吴邪眨了眨眼睛,回道:“好奇。”依照他的经验,若是想知道的彻底,就得先抛出一个模糊的问题,对方就会把知道的全说了,他再抓着对方的话抽丝剥茧,保证什么秘密都能套出来。


     吴邪这厢算盘打的噼哩叭啦,但齐伯却丝毫没有按照他的设想来,反道平平淡淡的回了句:“少爷的事,我又怎好多嘴呢。”说罢就要进屋。


     吴邪一急,忙起身拦下他,说:“别别……哎呀,我就是想知道嘛。”他瞪着一双大眼睛,忽闪忽闪的,企图让齐伯心软松口。


    “我又不是少爷,你这样看着我没用。”齐伯瞟了他一眼,淡淡说道。


     吴邪脸一红,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,余光一闪见齐伯正欲抬脚,忙上前抓着他手臂说:“好了好了,我说实话还不行嘛。”


    说着,吴邪便简短的复述了昨晚与黑瞎子在林中的对话,边说边观察齐伯的脸色,见他越来越严肃,说道最后俨然一副哀伤的表情,心中疑惑更甚。等说完了,吴邪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黑瞎子……为何说不值得呀?”


     齐伯听着这句“不值得”,回忆起少爷年少时是何等的意气风发,又是在得到这把银枪时,是如何高兴的和老爷夫人说将来也要“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”的。思及此,齐伯忍不住红了眼眶,惊的吴邪在一旁手足无措,不知道哪儿说错了。


     好半响,齐伯才深深地呼了口气,说:“这……还是等少爷想说的时候,再同你说吧。”


 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吴邪还欲说些什么,但看到齐伯那双微红的眼睛,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。


     “少爷并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。”齐伯顿了顿,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,低声说道:“吴少爷,你是个好孩子。少爷待你也不同,若有机会,请你与他多亲近亲近,假以时日,你的问题必会有解答。这……也是他十年来的心结,若有幸能解,吴少爷以后有什么需要我齐某的地方,万死不辞。”


      吴邪被齐伯这几句话说的心里一惊,忙道:“齐伯言重了,可黑瞎子一直躲着我,还要把我送下山。恐怕……”


      齐伯正了正身,问道:“吴少爷想回家么?”


     “想啊,可是……”吴邪摸了摸脑袋,说:“多呆一阵也挺好的。”


     “听闻杭州知府为了讨好奉圣旨清扫匪徒的巡抚,正在杭州城大肆抓壮丁,想凑一支军,以表忠心,似乎闹出了点人命,现在城内人心惶惶,乱得很。吴少爷作为吴家独苗,想必吴家的长辈们不会希望吴少爷在此刻回去吧。”


      “你是说……?”


      “吴少爷若是缺送信之人,我这可帮你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……如此甚好。”


       吴邪是何等聪明,齐伯一点他便想了个通透。吴家没人送信?没关系,他可以代笔。从小他就喜欢临摹字帖,又亲近三叔,以他的字体草拟封信,骗个黑瞎子还不容易。
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没两天,黑瞎子便收到了一封署名为吴三省的信件,言明杭州城内太乱,让吴邪先别回去,等这事过了再说。黑瞎子拿着信,嘴角勾了勾,便把信丢给了吴邪。


       吴邪把信半举在眼前,遮住了因阴谋得逞而憋不住的笑容,两眼亮晶晶地看着黑瞎子说道:“还要麻烦你一阵啦,黑爷!”


       黑瞎子看着吴邪的眼睛,忍不住摸了摸吴邪脑袋瓜,叹道:“还真把我这儿当带娃娃的私塾了。”


       吴邪感受着黑瞎子带茧的手掌抚过他的额头,心生一计,说道:“现在杭州城那么乱,保不齐我回去出点什么事儿,你当我师父,教我点拳脚功夫,这样我回去就不怕了!”嘿嘿,这下看你还躲不躲的了我。


       黑瞎子哑了哑,想要拒绝。吴邪却抢先说道:“要是以后遇上这事,我没处去,被抓去当壮丁,没有拳脚功夫,死在外面怎么办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胡说些什么,你不会死的。”黑瞎子顿了顿,回道:“服了你了,我就教你点防身术吧。”说罢就离开了,没有看到吴小狐狸对着他的背影开心地做了个鬼脸。


TBC

评论(2)
热度(28)

© 秋秋 | Powered by LOFTER